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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真诚的激情 精深的造诣——读恽圻苍先生的肖像艺术

2013-06-08 10:08:40 来源:艺术家提供作者:李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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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在广州美术学院五年级时,恽圻苍先生执导我的毕业创作,之后多年曾有过朝夕相处。他作为一位著名的油画专业艺术家和教授,那高度的艺术造诣、严谨的治学精神和对待艺术的真诚热忱,使我们受益良的而倍受尊敬。

  在多年前的一次攀谈中,我获知先生正要酝酿从肖像方面进行专门的探索,虽没有具体深谈,可我却深信这是他脚踏实地的选择。这些年来,很少见他出头露面,大体知道他是在潜心创作,老说想去拜访又怕有所打搅。最近,有一个机会到他的画室一览,能够比较集中地见到他已经有了可观的一批作品,非常惊叹欣喜。《王肇民》、《苏华》、《关山月》等等,都是我们十分熟悉的人物,令我发现他的肖像画竟能如此传神地将对象的气质特征表现得格外准确深刻,没有很深的功力和下足必需的功夫是很难达到的。《近代中国开眼看世界第一人——林则徐》、《世纪松谭天度》、《陈香梅》等,都是些举足轻重的作品。《荫》、《陈智祥》、《黎雄才》等,则清晰可见其在写意性方面的锐意探索。这次从他已经整理的作品资料里,还看到他描写的其它油画名人,也有普通人,男女老少等等,还看到不少素描、速写、创作草图,琳琅满目。最近,他又写了一篇关于肖像艺术的长文,系统地阐明了他的创作理念。他的实践与见地,体现了真诚的激情和精深的造诣。

  追求高度的艺术境界

  读他的作品,首先觉得他在创作中是在追求一种高度的艺术境界。如他所说,就是要在肖像领域中,通过作品凝聚伟大的思想热情。要求“表现的对象真实可信,作品中流露自我,并从肖像人物折射出时代。”显然,恽先生的肖像创作是属于写实主义的,但他决不是表面的描摹,他所指的真实,必须是心中的真实,既是对象外在的真实,又是经过他主观分析而感受到对象内在的真实。他认同王肇民先生“形是一切”的观点,即形神统一论。所谓“一切”,是指在造型艺术中,“人物的精神状态,如喜怒哀乐的差别,完全是被形决定的;人物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如男女老少、贫富贵贱的差别,完全是被形的差别决定的;历史上和国际上各家各派的艺术形象,如一件作品,是属于某家某派,或不属于某家某派,完全是被形的处理差别决定的。”仅举毕加索为例,他的立体派,就是他从非洲黑人雕塑受到影响以后,画了“亚维农的姑娘们”,再从造型上发展了“二个以上的幻影(复合)同时存在”的绘画形态所确立的。王先生在回答一篇文章提到:有人说“形似只能形似,神可能不是,形不太似,神则极似。”并举古人评赵纵画像,所谓“空得赵郎之貌”,周昉“能兼其神气”的说法。王先生说:“……这种说法,如出自郭子仪的女儿之口,是可以原谅的,但如果作为一个作家,对于这种现象,就应当一目了然地了解到,这是由于韩画较周画对于形的某些细致部处理有欠妥当的缘故,并不是由于神,脱离了形,在形以外还会单独地起到什么作用。”他说“这种形神分离,各有本原,各有独立作用的说法,是永远不能存在的。”恽先生作品的传神达意,正是他对于人物的观察分析比一般肖像画家更深刻入微,并在创作中大量地考究,反复细致地去“寻找”他心目中的或在他创作过程中逐渐形成的“那一瞬间”,和那个“独一无二”的人物精神状态的结果,而这一切,最终是通过画面的形色和诸多造型因素所决定的。

  有人说,画得像不像不是最难,也不是最重要的。殊不知作为以肖似为特征的肖像艺术,能够把准人物的形神气质,使之传神移情,甚至通过人物,反映出社会、时代的风貌,并不是许多肖像作品都能做到的。而优秀的肖像作品,现在并不是很多,而是仍需要提倡的。恽先生的言行追求,完全是朝着这样的一种高度。然而他并不满足于这个高度,他还要发掘他在艺术中所固有的“表现因素”,要求作品在肖似的前提下,更富表现性,更概括精练,更讲究笔彩情趣,追求将肖像的写实性与中国意味的写意性相结合。《黎雄才》的创作经五次重画,就是为了这个目标。这种难度是可想而知的,而这,正是他敢于向自己提出的更高挑战。

  真诚的激情是创作的原动力

  真诚的激情,是恽先生进行肖像创作的原动力。他性格感情的形成、发展和丰富的生活情愫,是与他几十年来的经历和修养分不开的。青少年时代,他和许多画家一样,自幼爱好美术,或许还加一点家传渊源(据说他是恽南田的八世孙),在中学就“小有名气”之外,从他那机敏、好动、不很安份的性格,可以想象他小时肯定是个调皮仔,加上家境不是很好,小学期间已受过一些革命启蒙教育,16岁时就参与了进步活动,解放以后长期在工厂、农村接触广阔的社会。而且很早就养成“速写不离手”的习惯,促使他对社会、对历史和人,富有敏锐的触觉,并从长期的教学和创作实足中,培养起对社会的使命感和深刻的人文精神。

  同时,他还是一位非常开朗、乐观、感情丰富容易激动的人。据我所知,他生活中还有不少小的传奇:早年,不论在北方或南方,画界的人一提起恽圻苍,就会问是不是那个蹬三轮车弄得“人仰马翻”或“飞车撞人”的那个?其实是,早年的一天傍晚,为赶去城郊为工人夜校上课,与一位同事乘上一辆三轮车赶路,他刚打完篮球,路过江边马路,秋天的寒风令卫生衣里衬衫冰凉,他提出要求车夫让他踩一下,好容易车夫答应了,但车将要启动时,车夫又不放心,自己跳了下来,虽轻轻摔倒,却不断叫痛,他只好请同去的老师替他请假,便踩着三轮车飞快地去城里找医院检查。车夫说:“早知你这般技术,该让你踩还好!”经检查,不幸尺骨骨折,需住院治疗。当时恽先生刚由“供给制”改为“薪金制”,他的工资全部拿去付住院费和探病买奶粉、水果,像对待家人一样……,“养爹爹”就成了学校里的趣闻佳话。这个小插曲尽管结局不尽人意,但非常符合他的性格,令人印象深刻,亦可从中折射出他心中的那股热忱和对人的关爱。

  成功的作品,来自激情沷发的创造冲动,必是艺术家情怀抱负的抒发,恽先生的创作正是如此。他的画总是充满激情的。从“林则徐”作品的创作动因和构思过程(见“恽圻苍为什么塑林则徐”一文),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祖国,对今天的社会现实,如何由衷地深爱和忧患着,这种推动创作的激情几乎可以用壮怀激烈来加以表述,他是借林则徐的动态和表情来抒发他自己的心境,希望让观众也跟着一起来反思这段历史,以便吸取对于今天有用的启示。这种以真情实感激发起的有感而发的创作经历,正是创作成功的最根本的内因。

  严谨务实,厚积薄发

  严谨务实,厚积薄发是恽先生创作的另一特点。他认为创作肖像绝不是纯粹技术上的功夫或仅仅靠手法的熟练。凭他的功力,可以在很短的时间,甚至速写般的把握肖像画对象,但这是他长期观察实践积累的结果。不论创作的时间长短,他总是认识和思考在先,注重眼、心、手的统一。即使画他所熟识的人,都仍不惜大量画外之功。如画《关山月》,虽然他们已很熟悉,仍会反复去看他的传记、各种画册、诗文、照相集等,调动他多年的创作经验,用一年多的时间来选择画稿。画《谭天度》,先跟了他两年,观察熟悉他的言行举止,研读他的有关资料,经常同他的秘书交谈加深对他的认识了解……,然后才动笔画画。而画《林则徐》,他从在法国开始到中文书店去复习历史书,到确定创作题材后,再将鸦片战争时期的历史和有关林则徐的传记资料等,能找到的都读过,几乎成了这段历史的半个历史学家,并真能从不同一般的视角提出他的独到见解,以至在拜访中山大学历史系主任陈胜粦 教授时,陈高兴地说:想不到画画佬还能有一位在这个历史问题上的知音!后来创作过程为寻找表现方案,竟花了大几个月,作了多种尝试,以至误闯到雕塑领域,搞成个高低浮雕杰作。这种执着和锲而不舍的创造精神,应该是他过去创作历史画经验的延续。他接受《恽代英在“五卅”》的历史画创作任务,本来要求只是恽代英在“五卅”时期演讲的一幅肖像画,他竟为这项任务遍访了南京、上海、武汉几乎经历过“五卅”运动、听过恽代英演讲、尚健在的多位老人,并从中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认识和资料,把这段历史弄得相当透彻,从而在他的定稿作品中,将“五卅”的方方面面,甚至来龙去脉都将图片和手绘做成丝网,用油画颜料印在背景上,给人以丰富的联想。他觉得这样的一种过程,对于他魅力无穷!

  创作近期的这批肖像作品,如果不是他心头多年积压的一种愿望,如果不是多年创作经验的发挥,如果不是那纯粹和执着的精神,获取这样的深度和传神力量,当然是不可能的。

  注重艺术语言的神采

  另外,他十分注重形式语言的锤炼和讲究艺术语言的神采。

  记得1966年,恽先生和我们一起作画时的那份收获。当年,他率领我们赴京与王式廊先生为首的“中国历史画创作组”汇合,在参加大型组画《焦裕禄》的筹备期,他重画在郑州完成的那幅《焦裕禄到兰考》,比郑州那幅为好。我们感叹他调色板上那冷静从容的驾驭功夫和打造色彩的功力,调色板上习惯地组成系统,有条不紊,而画布上的效果却是激情奔放,色彩丰盈沉实,笔触的扭、顿、疾、拖、擦的变化均富神采,可惜这幅画现在不知去向了。更由于他对形象的特殊敏感,各种动态角度的焦裕禄形象,有些画得不太像,总是要他来统一整理。他一直十分注重油画的表现力和艺术的形式感,不仅《洪湖黎明》的“放射状”;《洪湖红》的艺术探索,在当时美术界可说是相当前卫的,那如“一把利剑”的形式感,人物动态和船队富有表现力的外轮廓,以及红、金、黑、白强烈而浪漫的色彩对比,当时十分引人注目。除外,平时的小画他对构图形式均要求严格。他对中外一些现代的作品,包括年青人的一些新的探求,都从不排拒,而总是以关注分析的态度,准备从中汲取某些有用的成份,尤其注重学习中国的文化传统。如今再观其新作,更觉他的表现语言正在不断发生变化。从90年代初开始,发现他的油画已越来越不像苏联传承过来的老套,虽然还是写实,他希望重新从扎实的基础上往写意的方向自然转化。他说:他非常认同曾经是他的导师罗工柳先生关于“写意油画”的主张,也注意从博纳尔等大师汲取他需要的养分。譬如他现在的画大多很薄,常常先画底色,让上层的颜色自然透出,极少涂改,不仅使色彩更加丰富微妙,而尽显运笔在情意连绵间,颇具中国书写的韵味。进而,他希望画得越来越放松,该厚的地方也会很厚,做到厚薄自由,抒写随意。最近的这幅《黎雄才》就作了这方面的尝试,他将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去强化、探索,我们期待他在技法语言上有新的突破。

  志在精到,追求完美

  志在精到,追求完美。这是我对他总的印象。他成名较早,并一直对自己要求比较高,他亲手培育过的学子,已是“满园春色”。80年代以来,报章杂志不断有他见诸文字的高见,虽然他说在“怎样画”方面曾有过徘徊,但据我所知,还是不断画了不少作品。过去虽有邀请他办展、出画册的,却都被他谢绝。甚至曾经出过的一套“名信片”油画小辑,仅仅因为印刷切边过多,对构图稍有影响,1000多册他宁可全部压在床底,也不肯轻易示人。他总是对他的作品不满现状,相信自己的潜力没有充分发挥,相信只要能让他专心画画,定能越画越好。按他的话说,起码要自己看得过去再往外拿,心里才踏实一点。即使在外界遇到对他不公的评价或待遇,他都很少计较,认为只要能按自己的意愿画画,或去打打球出一身大汗,什么不好的心情都容易排解。

  事实可以看到,他真的做到了淡薄名利,不包装,不炒作,心境畅达,平常心态。创作上不虚求数量,只求精到,内心总有个“完美”的尺度。当人们赞扬他画出了些肖像精品时,他说“画的好坏各有标准,自己也难说已经算好了,但有一点别人不容易跟我比,那就是,我一年左右,甚至更长时间画一张,还不是打算卖钱。”并且这么多年他都一直能够排除干扰,安心踏实地老呆在画室里经营自己的作品,他不是为了卖钱,但并不反对进入市场,而最重要的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且真能感受到一种充实和愉快。这,尤其是在急功近利、浮燥成风的当今,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是的,一个真正的艺术家,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艺术良知,恽先生对作品的每一个尝试,每一幅草图,每一个程序,乃至每一道笔触,都是他真情实感的流露。而看来轻松潇洒的表现效果,却蕰藏着巨量的智慧与辛劳。正是如此,才使他的肖像艺术深藏内涵,而进入崇高的境界。

  步行十万里,终点一瞬间,祝愿恽先生在他的艺术人生中,更为潇洒地登上又一个顶峰。

2004年5月

(李金明:职业油画家,原广州出口商品交易会美术设计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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